从现在起,常理将束缚于规则中,规则会向他们索取平衡的代价,如果想要记得这两天之内发生的事情,只有迎接死亡,但是死亡就会让他们忘记更珍贵的事情,这种两难的抉择让瓦希莉莎焦虑不堪。
【资料图】
那些毫不掩饰身体的戍卫,无论性别,都在兵装甲前整理自己的装备,道德感在他们心中早已烟消云散。
她不希望格拉西姆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。即便那些戍卫还留有操纵以太的能力,可在身披护甲的情况下轻松活动,但他们内心早已于行尸一般。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无法挣脱的陷阱,而四周一切都看上去安然无恙,只有自己内心充满绝望。
“我不会让你们失望,活着离开这里,我要回去...”
格拉西姆低声说道,语气鉴定,神态认真,却让一旁的古诺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哈哈哈哈,古诺喜欢你,先锋的格拉西姆,你就是他的影子,我看到了,那种执着,啊~真是令人羡慕啊。”
古诺充满戏谑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都不舒服,瓦希莉莎向他投去愤恨的眼神,格拉西姆径直走向夏尔,步伐坚定,消沉已然褪去。
“我,格拉西姆,听从你的指示。”
“可真不容易。”
夏尔抖落几下短裙,低头看向瓦希莉莎,眼前的女孩虽然半跪在地上,可她丝毫没有展现出弱势。
“他们怎么办?”
格拉西姆指向逐渐散去的人群,刚刚苏醒的戍卫已经将甲胄披在枯萎的肉体上,顺着凉风踏入螺旋走廊。
“你关心他们干吗?”
夏尔冷漠地回答道。
“我会和他们一样吗?”
“死了就死了,没什么区别,你我都一样。”
“可是我不想,我不想...就这么死...”
“对不起,没人在乎,在安德海姆,在训导区还是什么拉芙娜城塞,没人在乎,你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,不如就像刚才一样在地上趴着,古诺会照顾你,对吧?”
夏尔冷眼看向众人,随后转身走去,格拉西姆和瓦希莉莎,又一次在古诺面前将曾见过的装备套在身上,二人沉默不语,古诺也闲坐在桌子上打量自己肥胖臃肿的手指,时不时从衣兜中掏出些食物碎渣放到嘴里。
“瓦希莉莎,听我说,无论发生什么,你都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冲动。”
格拉西姆突然转身拉紧女孩双手,恳求的语气让瓦希莉莎不知所措。
“好...好。”
“好,我要带你回去,无论如何,我们都要离开这里,我们去找赛川斯大哥,既然我们可以被拉芙娜复活,那他也可以,我们一定要清醒,要清醒,瓦希莉莎,听到了吗,我们要活着出去,只有活着出去才能看到大哥,对吗。”
“嗯...嗯。”
“好,听我的,一定要听我的。”
格拉西姆情绪逐渐激动。
“格拉西姆,你还...好...”
瓦希莉莎还没说完,格拉西姆便放下了她的手,提起古诺桌旁的血弹枪走出门外。古诺用眼神简单示意瓦希莉莎尽快将自己整顿好,当然,别忘了那块巨大的盾牌。
格拉西姆手提血弹枪,顺着台阶快速奔跑,他又撞上了昨天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女,他没有多想,他心里大概知道这些侍女并非常人,或许是这座城塞主人的侍从,但现在,这些不重要。
烛光几次划过面庞,在刺眼白光穿过视网膜后,格拉西姆看到如昨日一般的情景。不过,这次广场上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士兵,此刻的他与这些戍卫一样,身穿一样的制服,手中都有捍卫和夺取生命的武器。
他快速即入人群,追寻着夏尔留下的烟迹。
“站住!”
震耳欲聋的吼声从格拉西姆头顶传来。
如果声音有形,此刻格拉西姆已经被头顶利刃从正中劈开。
逆光看向高处,两个身影站在外堡塔楼上,天空中还盘旋着数不清的【坚翼飞鸟】。但是很快,格拉西姆好像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正涌入心房,那种不可遏制的愤怒和悲伤,他的脖颈发烫,这让他瞬间感到浑身燥热。
“就是他,格拉西姆,碎叶森林的增援,沃利斯兵团长。”
夏尔抬起头,看向外堡城墙上的男人。
“你能感受到吗,她的怒火,她的悲伤。”
名为沃利斯的男人向格拉西姆说道,他声音浑厚,如浓度最纯正的血弹,以惊人穿透力贯通格拉西姆还未构建起的情绪。
“能...”
格拉西姆小声回答,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,所有眼神便集体向他投去。格拉西姆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人群正中央,而那些人眼神木讷地看向自己,让他产生一丝恐慌。
“死亡,很可怕吗?”
男人继续发问。
“我...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的失职,让你背负更多。”
“不!不是我,我们再来的时候遭遇了...”
“所以你在害怕,惧怕死亡,你已经死了两次,也有人为你而死,而你还在为自己找借口!”
沃利斯兵团长的怒吼震耳欲聋,麻木的人群依旧盯向格拉西姆,夏尔则依靠在墙边,悠闲抖落长杆上的灰尘。
“很不幸,孩子,你现在的处境比遭遇死亡更可怕,这里的每个人都明白,而你,也已经见过。”
“我不是士兵,我...我只是个猎手,我...”
沃利斯兵团长又一次打断他:“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是士兵,起码,没有人在出生时手握血弹枪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
格拉西姆低下头,逃避着每一个人的眼神。
“你能感受到吗,她的怒火,她的悲伤。”
沃利斯再次次重复刚才的话语。
“这不是属于我的情感,我只想...”
“你只想取得荣耀,证明自己的家族,回到皇家领地,你并没有打算真正去对抗我们的敌人。”
“什么?!”格拉西姆诧异惊叫。
当心底的秘密被别人揭开,最为薄弱不愿意被人提及的野心被众人知晓,他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,或者就地死去。
死去?他突然回想起夏尔所说的话:“如果你希望记住这一天发生的事情,那最好的方式就是死亡,拉芙娜会复活你,保留你的记忆。同样,她会收取某样东西作为代价,如果你不想记住这一天发生的事,或者你害怕死亡,那就静静等待十二时极昼的到来,你会忘记这一天发生的事,不过,在我眼里,两者没什么区别。”
“等等,你怎么知道...我不是...这些话我从没和任何人说过!”
格拉西姆视图继续狡辩,夏尔却突然不紧不慢地打断他:“昨天啊,你的相好为了保护你,就死在你怀里,当时你可是什么都说了。”
“昨天?昨天我已经死...不对,不,不,已经发生过一次轮回!?所以,我不记得昨天的事,我没死,你才会这样问我,是吗,是这样吗!?”
格拉西姆抬起头质问沃利斯兵团长,但他突然感觉手被轻轻拉扯了一下,扭头看向瓦希莉莎憔悴的面庞,情绪又一次崩溃。
“是的,格拉西姆。”瓦希莉莎轻声说道。
“啊啊啊...啊啊啊啊啊!啊啊啊啊啊!”
吼声撕心裂肺夹杂着羞耻和绝望,站在城堡墙岩休憩的坚翼飞鸟加入盘旋行列,在白光照射下,它们留下的凌乱阴影如水花般四散奔走,麻木人群看向广场中央的二人,格拉西姆跪在地上痛哭,瓦希莉莎却用带有怨恨的眼神看向依靠在墙边的女人,夏尔不屑的扭过头,再次将长杆举起。
“你能感受到吗,她的怒火,她的悲伤。”
沃利斯兵团长再次发问。
“我...我要...咳咳,不管他们是谁,我要...我...先锋的格拉西姆,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,这耻辱让我蒙羞,啊...”
格拉西姆两眼模糊,扭头看向瓦希莉莎,心中充满悔恨和歉意。
广场上鸦雀无声,瓦希莉莎没有看向格拉西姆,只是表情严肃,紧张地看向天空。
震耳欲聋的吼声从自外堡顶端再次传来:
“生于战潮的希伯拉尔人!意志与意念的轮回!开始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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